救出婆婆,她又返屋救女儿
2013年4月26日
逝者已矣,但逝者的精神不能已。 芦山地震,王美救出婆婆,返身再去救女儿,不幸遭遇强余震,母女二人不幸罹难。 王美的丈夫李绍华为救妻儿,刨烂了自己双手。他说,如果她自己照顾自己的话,能活下来。 但她并没有这样做。遇难时,她紧紧拽住女儿的手。 本报记者周喜丰向佳明四川芦山报道 王美生前没有留下一张照片。紧紧地拽住女儿的手,这是她人生最后一秒定格的姿势。 4月20日,芦山地震。芦山县清仁乡仁加村村民王美,在救出自己的婆婆之后,返身回屋救女儿,不料遭遇余震,母女二人遇难。 面临生死,谁也不知道王美在救婆婆还是救女儿的选择上,会有着怎样的考虑。但她的丈夫说,如果王美仅照顾自己,就能活下来。 遇难时,她紧紧地拽着女儿的手 李绍华至今仍记得,22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王美的情景:那时,年仅二十的王美,脸蛋圆圆的,穿着花衬衣,扎着一尺多长的辫子,带点羞涩,“看面相,就肯定是个善良的女孩。” 那是一次看似随意实则有意安排的相亲。相亲的地点就在李绍华大哥的加工厂旁边。 一年后,王美成为李绍华的妻子。22年后,却因为这场地震,让李绍华与妻子、女儿阴阳两隔。 王美的故事也在芦山县清仁乡仁加村成为传奇:她在震后救出婆婆后,返身去救女儿,却遭遇余震,母女俩双双遇难。被挖出时,王美的手还紧紧地拽着女儿的手。 4月20日,早上7点,李绍华就起床,他要去离家不远的河西组赶工。 李绍华是村里的一名小包工头,他在河西组承包了一栋民房。20日当天,因为村里有人结婚办酒,他得早点把活干完,中午还要去帮忙。 妻子王美也准备起床,她得先照顾86岁的婆婆和9岁的女儿李媛媛。以往做好早餐,料理完家务之后,她会前往李绍华的工地上帮忙做小工,这样能节约李绍华需要付出的人工费。 地震发生后,李绍华冒着余震赶回村里,见到人就问妻子、女儿跑出来没有,但无法得到确切的信息。跑到家,房屋已经塌了,正好是客厅和卧室的位置。家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为了寻找妻子和女儿,李绍华刨烂了自己的双手。 “如果她自己照顾自己的话,能活下来” 二三十个村民找来了千斤顶、锄头、钢钎,试图从坍塌的预制板撬出一点缝隙,但难度极大,一个多小时后,村民们扒开废墟,王美和女儿李媛媛的躯体展现在众人眼中:王美俯在床前,她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女儿的手。李绍华扑地大哭,侄儿李平把母女俩抱了出来。 村民告诉李绍华,地震发生后,王美从房里跑出来,她先跑到家后面的木屋,把86岁的婆婆救出,然后又返回家中卧室,试图再救出自己的女儿。但此刻,一波强余震袭来,房屋坍塌,将母女俩埋在废墟之中。 谁也不知道,王美在面临先救婆婆还是先救女儿的选择时,作出了怎样的思考。但李绍华明白:“如果她自己照顾自己的话,她能活下来。” 1992年,李绍华与王美结婚,夫妻俩度过了20余年相濡以沫的岁月,他们的大儿子考上了大学,后来,他们又生了女儿李媛媛。这次地震,王美和心爱的女儿一起遇难,她生前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李绍华说,他长年在外包工、干活,家里都是王美在打理,种田、种玉米,养鸡、猪,有空余的时间,她还会帮村里的人干活。有村民说,他的孩子读幼儿园时,他忙的时候,王美会帮忙把他们的孩子接回来。在村民眼中,王美用生命诠释了“孝义”。王美的故事,成为清仁乡仁加村的传奇。 安葬了妻子之后,李绍华几天来一直在仁加村的安置点,帮忙搬运捐助来的物资。这个在地震中失去妻女的男人,每次到自家的废墟前时,就会蹲在那儿,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