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车轮滚滚,我们遥远如昔
F1进入中国10年,车迷群体增加厂商关注加大,但中国元素仍停滞不前
2013年4月15日
过去10年,上海国际赛车场车轮滚滚,但这可能是最没有体现中国速度的赛道。 从最初的热闹喧嚣,到中间的滑落谷底,再到如今的缓慢推进,F1运动已经风驰电掣般在中国驶过了10年时光。但直到现在,我们有了不断增长的车迷群体,却在看台上找不回当年的热闹;我们的厂商、赞助商大部分时间只能作壁上观,同样这也不影响他们把拉力赛、房车赛搞得红红火火。F1进入中国10年,我们距离F1依旧很远,却开始真正地触摸赛车运动。中国人在F1运动中至今停滞不前,但赛车运动已经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 本报记者柳宝来长沙报道 4月14日下午,第10个年头的F1中国站正赛的争夺在上海国际赛车场打响。法拉利车手阿隆索后来居上拿到自己本赛季首个分站赛冠军。路特斯车手莱科宁展现超强的操控技术,驾驶前鼻锥受损的赛车跑了大半场比赛拿下亚军。汉密尔顿在最后一圈夺得第三,维特尔在最后阶段因为轮胎衰竭仅收获第四。 10年,中国有了看F1长大的一代 10年前,从电视上看到F1比赛后,13岁的长沙伢子陆天翔就爱上了这项运动:赛道上一闪而过的车影,看台上飘扬的旗帜,穿着打扮酷味十足的车手。当时无论电视上还是杂志里都把这一赛事描述为全世界最高端的运动。 “那时候就开始买各种赛车杂志,跟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讨论各自喜欢的车手和车队。”陆天翔回忆。2004年,F1终于走进国门,这个舶来品成功地刺激着国人的好奇心,一票难求,3天涌进约26万观众,正赛当天更是有15万观众。对于陆天翔而言,F1中国站更是将这项赛事的种子深深植根在心中:“当时我心里那个激动啊,想着长大了就一定要去现场看比赛。” 2010年,陆天翔终于圆梦。“当时跟几个朋友一起买了草地票(无座位的草地看台,价格便宜)到上海去看。从市区坐地铁到嘉定,刚出地铁口就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别提多兴奋。”陆天翔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现场的感觉,“真的就像电视上说的一样,巨大的轰鸣声让你热血沸腾。从地铁口到看台要走半个小时,我们几乎一路小跑过去,越近引擎声就越大,心情也越激动。”他们没有在路边买耳塞,想好好体验一把引擎的声音,“后来发现实在太大声了,不戴耳塞根本受不了。”陆天翔笑着说。第二年再去上海站的时候,他带齐了装备。后来他去英国留学,特意去观看了红牛车队的路演。 从10年前因为猎奇喜欢上F1,到如今成长为F1忠实车迷,F1中国站的确成为陆天翔们成长的催化剂。 上座率低参与度低,叶公好龙? 4月14日中午12时30分,身处上赛道新闻中心的费超对眼前的情景感到意外:距离正赛开始只有2个多小时了,但观众看台上空空荡荡,上座率远低于之前的预料。 费超是中国汽联的特约记者、车手和赛车运动专家,多次在国内外报道F1赛事。对于今年F1中国站遇冷,费超表示:“至少主看台上的观众少于去年。今年主办方组织了很多相关活动,售票网站的数据也显示很多看台的票已经售罄,但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按照以往惯例,赛前两个小时,观众应该来了八成。” 从2004年到今年,10年F1中国站,官方公布的观众人数呈现出一个特别的曲线。2004年,26万人次涌入上赛道的观众席,此后逐年下降,到2009年只有12万人次;随后又开始逐渐上升,2010年增长为15.5万人次,到2012年增长为18.37万人次。久事赛事(F1中国站赛事运营方)营销总监杨亦斌分析称:观众人数在2008、2009年下降严重,因为全球经济不景气,一些企业、单位集体购票流失严重。而此后票房逐年增长,则是F1在中国已经拥有越来越多忠实粉丝,助推了F1中国站的票房。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费超向记者透露:“票房数据优异,但上座率却不高。这种现象的背后,是今年许多赞助商、厂商分到了数量不少的门票,实际到现场的车迷可能没有去年多。” 除了观众,10年来真正能在这项赛事中亮相的中国元素则少之又少。今年央视体育频道也放弃了F1的比赛转播,作为赛事主体的车队和车手更是缺失中国代表。去年曾热炒的马青骅根本不具备参加正赛资格,他只是代表卡特汉姆车队完成练习赛,排名倒数第一。 参与F1,中国还很远 10年F1走到今天,呈现出一种怪相:车迷群体在壮大,现场观众却没有预料中的多,电视观众也在流失。 费超认为,这种状况跟整个中国经济实力有密切关系:“F1堪称是最烧钱的‘富人运动’,目前中国的整体经济实力比以前强很多,但是人均GDP还不高。拿今年主看台的票价来说,工薪阶层和学生还是不太能承受的,而这部分人又是车迷的主体。” 从目前看,拥有中国车队和中国车手,还是包括F1和中国车迷在内共同的遥远梦想。费超分析称:“赛车运动在西方有上百年历史,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市场基础和商业模式。中国企业对F1的商业价值的认知远远不够,这项运动在北上广尚有一些基础,但在中小城市则基础几乎为零。一支F1车队、一个F1车手职业生命的长短,取决于厂商、赞助商的支持力度。F1要想拥有中国自己的车队、车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然,F1在过去10年里,对中国依旧产生了深远的影响。“F1还是激发了中国汽车厂商、赞助商对这项运动的深入了解和认知。已经有一些品牌愿意投身于更接近消费者的拉力赛、房车赛等,这些成本较低的比赛,吸引了很多年轻人,最著名的就是韩寒。目前看这种比赛更符合中国经济状况,也更能为汽车厂商带来回馈。”费超说道。 对于举办地上海而言,F1的确成了城市名片,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过去9年F1中国站的总成本超过60亿元人民币,而上赛道在第一个合同期的7年里,收入总计不到4亿。费超表示:“F1在中国仍然是由政府作为主要买单人和推手来运作,这是由国情决定的,但此后应该慢慢转型,依赖商业化的操作来扩大收益,才利于形成良好的商业环境。”